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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11万元的特殊党费,请交给武汉”
——共产党员索南才让大爱无私映初心
来源:青海日报 发布时间:2020年2月14日
  
索南才让向武汉疫情防控缴纳十一万元特殊党费。黄灵燕 摄
  “这11万元的特殊党费,请替我交给武汉。”索南才让在银行柜台前长舒了一口气,因为终于完成了一桩心愿。他手里的个人结算业务申请书上,11万元这个数字很是醒目,用途一栏中,写着“老党员特殊党费”几个字。

  2月5日上午11时左右,索南才让走进中国农业银行河南县支行。填写单据、出示身份证、办理业务……短短几分钟后,这笔钱就汇入了省委组织部指定的账户。

  “心里舒坦。”其实,两天前索南才让就有了缴纳特殊党费的念头。新冠肺炎疫情发生后,这位有着20多年党龄的老党员一直在考虑能为武汉做些什么,尽管他从未去过武汉。

  

  早上9时30分,索南才让和妻子出门了。按照惯例,妻子开车,他坐在副驾驶上。十几分钟后,夫妻二人出现在了县委组织部办公室的门口。作为“第一见证人”,河南县委组织部副部长聂尕清晰地记得那个早晨发生的故事,甚至每个细节犹在脑海。

  “我想把这笔特殊党费捐给武汉。”看到聂尕后,索南才让开门见山,但“这笔”不是个小数目,是整整11万元。

  索南才让出生在黄南藏族自治州河南蒙古族自治县柯生乡尖克村一个牧民家庭,在兄弟姐妹四人中排行老二,生活条件优渥。1991年,年仅21岁的索南才让从黄南州民族师范学校毕业,主动申请去县上最困难的地方工作。

  “那时候觉得为人民服务就应该去更需要我的地方。”说起往事,索南才让并没有表现出丝毫后悔。后来,他被分配到多松乡完全小学,每天要做的就是给十几个学生上数学课。学校交通不便,基础设施落后,他不仅要和同事一起应付屋外下大雨、宿舍下小雨的场面,还要适应坐着手扶拖拉机回家的颠簸,但这种机会并不多,因为“能碰到顺路的拖拉机是一件特别幸运的事情。”

  支撑索南才让的力量来自学生。从小在牧区生活的他深知想要改变家乡落后的面貌就得让孩子们接受教育。在他的观念中,教育改变命运,能为家乡的教育事业出一份力,是自己“作为一名党培养多年的知识分子义不容辞的责任”。

  1995年,在所带的两届毕业班数学成绩排在全县第一后,索南才让被任命为柯生乡完全小学的校长。喊破嗓子不如做出样子。面对教学水平不高的局面,他一边走访村里的干部群众,征集他们的意见;一边身体力行,想方设法改善学校的硬件设施。哪怕放学后,都打着手电筒去辍学的学生家家访,苦口婆心地劝这些家长让孩子重返校园。

  就像一列行驶的火车突然出现故障,27岁的索南才让因为严重的胃溃疡等多种病症住进医院。当身体好起来时,他并没有多休息一阵子。老师和学生们很快就在教室里、操场上看到他挺拔的身影。

  “我想努力实现自己的人生价值,不能浪费生命。”1996年正式入党时的那份责任感时刻萦绕在他的心间,他从心里认定,一定要对得起共产党员这个身份。

  

  如今,索南才让认为自己已经找到了实现人生价值的“另外一种方式”,那就是尽自己所能去帮助别人。这个春节,他一直在关注新型冠状病毒肺炎疫情,特别是了解到武汉的情况后,内心十分焦灼。在他看来,“这不仅仅是武汉的事情,更是关乎全国各族人民的大事情。我们应该携手共度难关”。264197.3元。

  看着卡上的余额,索南才让和妻子都没有说话。片刻沉默后,他先开了口。

  “从来没碰到过这样的大事,不能捐的太少,至少10万元。”

  “要不11万?”

  “好。”

  这是这个春节过后,索南才让觉得最有意义的一刻。但在他看来,这11万元的特殊党费更像是一种折衷的办法,因为自己的第一心愿是成为一名志愿者支援一线,“党员两个字不是说说而已,而是哪个地方需要我们,就应该第一时间站出来。但我这身体,干不了活,去一线只会给别人添麻烦。”

  这份考虑源于他目前的身体状况。在柯生乡完小担任校长13年期间,柯生乡少年儿童入学率年年达98%以上;学校每年参加的毕业统考、年级抽考的成绩在全县名列前茅;学校年终考核连续10年全县第一名,连续9年被评为先进单位……

  这份成绩的背后,离不开索南才让的付出。

  在学校经济条件极端困难的那几年,为了改善学校的基础设施,索南才让四处跑项目,多方筹集资金为学校师生修建了24间宿舍。为了给村里的一些年轻牧民提供一个学习、培训的地方,他又四处奔走,给全乡4个村共新建多功能教室16间,创造性地设立了牧民文化技术培训基地。2006年,在他的努力下,柯生乡在全县乡镇率先新建了幼儿园。

  “基础设施、入学率、升学率。”回忆起当年学校的变化,索南才让来了兴致,一心想要实现人生价值、为人民服务的他真正感受到了自己工作的意义。当了十几年校长后,工作能力突出的他又先后担任柯生乡副乡长、乡长,这也给索南才让带来很大的工作压力,一心想要改变家乡面貌的他几乎把所有的时间都用在了工作上。长期三餐不规律导致他的胃溃疡更加严重,后来腰椎也渐渐出现问题,以至于到了2009年年底,这列高速运行的列车不得不停下来。

  在休息治疗的那几年,一开始,索南才让还不太能适应突然闲下来的时间,但正如他后来所总结的那样,“正因为自己的身体状况出现问题,所以更能理解那些身体残疾的兄弟姐妹们生活的艰辛。”慢慢地,索南才让开始更加关注周边那些需要关注、关爱的群体,并且尽可能的去帮助他们。

  

  “捐的太少了。”回家的路上,索南才让有些懊恼。路上的积雪还未消融,妻子把车开得很慢。

  “如果条件允许,希望自己能多为武汉捐一些钱。”看着窗外,他缓缓地说。其实,在周围的人看来,索南才让已经足够了不起了。从第一次为尖克村在外求学的贫困学生捐了1万元学费开始,在这19年里,他累计捐款捐物近80万元。

  索南才让担任柯生乡完全小学校长、柯生乡副乡长时,公保是柯生乡次汉苏村党支部书记。索南才让这个人,他再熟悉不过。

  “那些年,他经常为需要帮助的学生、老师和基础设施落后的教学点捐款。有时候学校遇到难事,他也自己出钱。我记得当年学校要维修围墙、学生宿舍,还要购买一批图书,他捐了4万多元。后来乡上要建幼儿园,他又拿出3000元修了大门。”

  2015年,索南才让因病退休了。

  “无官一身轻”的他开始将帮助他人的这项“副业”转为“主业”。但他渐渐发现,得益于党的好政策,生活困难的牧民不用像以前那样为医药费、学费发愁。于是他“与时俱进”,开始有针对性地进行帮扶,将更多精力放在帮助残疾人身上。

  “我必须自己去他家看看。”在通过村干部了解到需要援助者的信息后,索南才让总会很认真地强调。虽然他觉得自己能做的不多,但在他看来,哪怕是一分钱,也要用在更需要帮助的人身上。

  家住县城泽惠小区的斗格卓玛是一位单身母亲。由于女儿小卓玛身体残疾,生活不能自理,母女二人的收入来源除了低保金外,只有一些残疾人补贴。

  2016年,索南才让按照村干部提供的信息找到斗格卓玛时,她正背着女儿在街上买东西。详细了解了这对母女的生活情况后,没多久,索南才让就给小卓玛送来了一套全新的被褥和1000元现金。去年,他不仅仅送去了被褥和现金,还专程从西宁买了轮椅送过去。

  索南才让随身携带的背包里,放着一个个小册子。上面记录着全县各村他所帮助的残疾人名单。当然,他从不曾这样称呼过这些人,在他口中,自始至终都称呼他们为“兄弟姐妹”。包括小卓玛在内,一共有136个名字登记在册。从2016年开始,每三年,索南才让都要带着全套的被褥、现金以及更多他们需要的物品看望他们一次。

  事实上,索南才让还有一个“小目标”想要实现,就是捐够100万元。当然,以目前他累计的捐款数额来看,这个目标不难实现,但这一切,都建立在尽可能减少家庭开支的基础上。

  

  中午时分,索南才让两口子终于到家了。院子很大,这一家四口住在靠里的那几间平房里。房子是2009年盖的,十多年来,除了去年冬天花两千元添置了两个电暖器之外,屋里的家具几乎都是当年的老款式。

  对于这两口子来说,物质生活不用太好,“有个地方住就行”。这些年,他们身边的不少同事、亲戚都在西宁买了房,再不济也住进了县城的楼房。一些人看到他狭小的客厅、陈旧的摆设和木制沙发上早已磨破了的垫子,很难理解他为什么要把这几十万元白白送给那些陌生人。

  “别人不理解没关系,但这是我们一家共同的选择。”索南才让的儿子去年刚刚参加工作,平时没少为父亲的“事业”加油鼓气;女儿是一名高三的学生,放假回家,说得最多的就是自己和同学间互帮互助的故事。

  但向索南才让看齐的人也不少。疫情发生后,他把很多防控知识第一时间翻译成藏文后发到各个群里,很快,这些内容就在全县各地传开了。特别是在他缴纳了11万元的特殊党费后,全县党员纷纷向他看齐,截至2月9日,就有833名党员向组织缴纳特殊党费634861.7元,这个人数已经超过全县党员的三分之一。

  吃完午饭,忙了一个上午的索南才让有些乏了。他坐在客厅的沙发上,目光滑过对面电视柜上放着的那一摞获奖证书。在最高的那个柜子上,摆着一张他特意打印出来放在镜框里的习近平总书记的照片。下雪后新装的电暖器也不太暖和,索南卓玛把小太阳搬到他的身边。

  “等以后有条件了,我们也在县城买个二手房。”看着妻子,索南才让说。按理来说,这一家人的条件并不差。夫妻二人每年的退休工资、院里其他房子的租金、老家草场的补贴、县城宾馆的租金……一项一项加起来,一年到头能有30多万元的收入。

  “不用,住在这儿也挺好……”索南卓玛笑了笑接话道。

  采访手记:小人物与大梦想

  直到写下这个标题,我都在思考用“小人物”三个字来形容索南才让这个人是否妥帖,因为无论他的善举还是那一份份荣誉,似乎都不应该同“小人物”画上等号。但当我亲眼看到他以及他的妻子和那几间略显寒酸的房屋,我开始重新定义他在我心目中的形象。

  索南才让不像我想象中那般。一开始采访他时,他有些紧张甚至还多少带着排斥。这与他一贯的做事风格有关,无论是在工作中的兢兢业业还是十几年如一日的慷慨解囊,在他看来,这都是自己认定的选择,并不应该大张旗鼓地说给旁人知晓。

  被采访对象信任是一件特别幸运的事情。真正了解他的故事应该是从他卸下防备开始。他开始讲述与那些兄弟姐妹之间发生的故事,讲述自己去为他们置办东西的经过,讲述每次帮助过他人后自己内心的充实,讲述这11万元背后的幸福感。这种收获,无关金钱。

  做一件好事不难,难的是一辈子做好事。这笔11万元的特殊党费是我们了解他的一扇窗口。透过它,我们看到了他这十几年来的坚持,那是一个无比丰盛的精神世界。与之形成鲜明对比的是他对物质生活的态度,这并不意味着他身上有股“不食人间烟火”的气质,相反,他会关注房价,会偏爱肉食,最喜欢和孩子们一起下棋,也会想着等有条件了换个好一点的房子住。如此种种让我觉得他并非是一个遥不可及的“大人物”,而就是无数个平凡人中的一分子。

  当我听到这个“小人物”的目标是捐够100万元时,我有些诧异,这个看起来为己实则为人的想法显得那么地与众不同。之所以做出这样的选择,索南才让说是因为自己是一名党员,这个身份不应该体现在一个称谓、一枚党徽里,而应该实实在在地做一个党员该做的事情。对于他来说,这份信仰已经如同血液一般流淌在他的生命里。这就是他“低调”的原因,不是怕出名,而是他觉得理应如此。

  一个支部就是一座堡垒,一名党员就是一面旗帜。这句话在索南才让身上体现得淋漓尽致。全省各地,越来越多的党员干部向他看齐,越来越多的“梦想”汇聚在一起,有个声音始终在我们耳边回荡:武汉加油,中国加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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